武宽先生:“我仍然记得那种孤独和沉重的压力”

September 3, 2016 09:05

“当我们在政治上被孤立、在经济上被围困时,外交官很难参加国际会议,因为他们完全被孤立了。我仍然记得在会议上被孤立、承受巨大压力的那种感觉。”前副总理武宽对那段艰难的时光至今仍记忆犹新。

2016年是越南革新发展30周年。越南从一个低收入、欠发达国家,发展成为如今的中等收入国家;从一个遭受制裁的国家,与大多数国家实现了关系正常化,深入参与国际组织,在国际舞台上的地位日益重要。这些成就的取得,离不开越南对外工作的积极贡献。

外交事务对国内事务有很大帮助。

2016年是国家革新发展30周年。作为为国家外交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人,您认为革新(外交)的实践基础是什么?您还记得当时国家的情况吗?

Nguyên Phó Thủ tướng Vũ Khoan:
前副总理武宽:“我还记得在会议上我感到多么孤立,以及我感受到了多大的压力。”

武宽先生:外交政策和路线始终源于国家利益和需要,也源于世界形势和世界大势。对我国来说,上世纪80年代末出现了三个故事。

首先,当时我国正处于非常严重的经济和社会危机之中。当时,我国正经历着恶性通货膨胀,仅1986年一年,物价指数就上涨了近800%。当时,我在越南驻苏联大使馆工作,买了一辆自行车,然后卖掉,攒钱以备不时之需。然而,货币兑换后,这辆自行车的价值只够买十个鸡蛋。我用这个例子来说明当时的生活有多么艰难。

当时,外交部把抑制​​通货膨胀视为一项重要任务。时任外交部长阮古石先生委托我们研究世界各国抗击通货膨胀的经验,为越南应对通货膨胀作出贡献。

第二,自1979年以来,我国一直遭受政治孤立和经济围困,其借口是“越南出兵入侵柬埔寨”。其实,这是一个捏造的借口,因为越南志愿军为了帮助柬埔寨人民逃脱种族灭绝,付出了血汗。

当时,参加国际会议的外交人员非常痛苦,因为他们完全被孤立了。尤其是我们在联合国工作的同事,他们每次开会都会提起柬埔寨问题来攻击我们。

我被派去处理乘船离境人员的问题,于是率领代表团参加了在吉隆坡举行的关于这个问题的会议。至今,我仍然记得在会议上我感到多么孤立,多么有压力。

第三,当时我国的主要盟友是苏联和东欧国家。20世纪80年代末,这些国家陷入了日益深刻的危机。1989年柏林墙倒塌,1991年苏联解体。社会主义共同体的解体对我国造成了严重冲击,因为仅从经济角度来看,这些国家的援助就占到了我国预算的70%左右。

我还记得当时部长会议主席杜梅召开紧急会议,讨论经济政策。杜梅同志表示,国家经济形势十分困难,钢铁、汽油、化肥等关键大宗商品供应已接近饱和,要求各领域想方设法挽救局面。

我上面提到三个特点,是为了说明当时国内形势的紧迫性。有人说外交政策是国内政策的延续。我认为,这样说没错,但还不够,但有必要理解外交政策是国内政策的辅助。

六大召开之时,上述特点已经显现,并提出了一些非常新颖、具有开创性的观点,即创新思维。在外交方面,党的文件中首次提及国际化进程,并评估世界正在形成市场经济,各国经济体之间既相互合作,又相互竞争。这些创新思维至关重要,没有它们,就不会有开放政策,也就是我们后来所说的国际经济一体化。

六大之后,世界形势变得十分复杂,我们党和国家领导人作出了许多非常重要的决策。例如,我们党和国家强调利用和平条件发展是国家的最高利益,并据此决定从柬埔寨撤出志愿军,推动柬埔寨问题的和平解决进程,与中国、美国和东盟国家实现关系正常化等等。

这些决策为过去30年的外交政策奠定了基础。

我们可以理解,第六次代表大会只是一个萌芽的想法,而第七次代表大会才是内政部时期制定外交政策的真正转折点,对吗,先生?

武宽先生:没错。六大在国内外开启了一场全面的“创新”。然而,在外交方面,大会仅仅提出了一些新的思路,并没有形成全面的政策。直到七大,才形成了以“创新”精神为基础的外交路线。特别是七届三中全会通过了关于政治外交和经济外交政策的决议。因此,可以说七大是外交“创新”事业中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六大思想具有开拓性,打破了教条主义和落后思想。

勇敢地踏上正确的道路

您能否更详细地分析一下我们在内政改革时期所经历的外交政策的新点?

武宽先生:革新时期的外交政策包含许多新内容。

从古至今,从东方到西方,任何国家都奉行三大外交政策目标:维护独立主权、利用有利的国际条件发展经济、提升国家地位。在革新时期,我们也明确了这三大目标。它们相互联系、相互作用,其中,利用有利的国际条件发展经济是核心任务,因为在革新时期,社会经济发展被视为核心任务。

这样说,并不意味着放松维护国家独立、主权、领土完整和提升国家地位的目标,只是在实践中如何确定外交活动的优先次序和方向。

为了实现上述目标,外交政策必须明确核心意识形态。我们党和国家已经明确了核心意识形态,即民族利益至上。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奉行狭隘的民族主义,而是始终认识到我们肩负的国际责任,要为世界和平、民族独立、民主和社会进步事业作出贡献。

秉承上述指导思想,我们始终坚定不移地追求民族独立和社会主义目标;至于如何实现这一目标,我们秉持胡伯伯“以不变应万变”的思想,运用不断变化和灵活变通的策略。如今,这些已习以为常,但30年前并非易事,因为我们当时正处于冷战时期,世界分裂为两极。

在确定目标和指导思想的同时,党还提出了一系列指导思想。

如果说过去我们秉持着坚定站在社会主义大家庭一边的口号,那么在社会主义大家庭不复存在的革新时期,我们则主张推行国际关系多元化、多边化的政策。这也符合冷战后世界的大势。

Các vị lãnh đạo cấp cao bỏ phiểu tại Đại hội VI.
高层领导人在第六次代表大会上投票。

另一个原则是,我们主张国际关系始终具有两面性:合作与斗争。事实上,在当今世界,每个国家都追求自身的利益;有时这些利益是重叠的,但也有很多时候国家利益存在差异。未来我们将明确“伙伴”与“对象”之间的关系。

这意味着,虽然是合作伙伴,但仍然存在需要解决的分歧;尽管有时存在争议,但仍然存在利益交汇点。因此,我们需要在国际关系中保持辩证态度。我们的共同精神是尽可能合作,但不依赖;当出现分歧和冲突时,我们寻求主要通过外交手段和和平谈判来解决,避免国际关系破裂。

我们奉行的另一条座右铭是“多结交朋友,少结交敌人”。正因如此,从越共七大以来,我们就提出了越南愿与世界各国结为朋友和伙伴的理念,并与包括世界所有主要国家在内的许多国家建立了战略全面伙伴关系。胡伯伯早在1946年就明确提出了这一理念,他曾明确表示:“越南愿与民主国家结为朋友,不愿与任何人结为敌人。”

在国际关系上,我们做出了重要调整,优先发展与周边国家特别是东南亚地区乃至整个亚太地区的合作,同时重视与世界主要国家的关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忘记了与传统友好国家、与独立自主国家以及与维护世界和平与正义的力量的关系。

内政部时期的一项主要政策是国际一体化政策。事实上,“国际经济一体化”一词直到1995年越南人民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才出现,而自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以来,我们不仅提出了国际经济一体化政策,还提出了国际一体化的总体政策。

众所周知,今天,越南正进入前所未有的深度国际融合时期,与55个国家签订了一系列自由贸易协定,越南积极参与世界政治、安全、文化和社会机构。

政策确实很重要,但在外交中,有时决定成败的不仅仅是政策,而是具体步骤。先生,在国家革新的背景下,我们采取了哪些外交举措?

武宽先生:没错,一项政策要想顺利实施,外交上的“步骤”非常重要。

从六大开始,我党和国家就决定不等七大召开,而把解决柬埔寨问题作为首要任务。

为此,我们主动决定尽快完成从柬埔寨撤军,为柬埔寨问题巴黎会议的召开奠定了基础,为扭转对越南的“围剿”政策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利用这一突破,我们与世界各国实现了关系正常化。

我记得当时政治局决定对各国进行一系列高层访问。唯一的问题是先访问哪个国家,后访问哪个国家。当时的一次会议上,部长会议主席武文杰把我叫到房间的一个角落,讨论行程安排。

落实政治局决定,以政府总理武文杰为首的政府代表团已对东南亚国家进行了一系列访问;以越共中央总书记杜梅、部长会议主席武文杰为首的高级代表团已对中国进行了访问,随后又对日本、澳大利亚、新西兰和欧洲进行了访问。

在此形势下,美国逐步取消了对越南的制裁政策,并于1995年与我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

这些都是孤立越南政策被推翻的重要里程碑。

在融入国际的过程中,我们也是从低到高一步步走来的:与国际货币组织实现关系正常化,1995年加入东盟,1996年加入亚欧会议;1998年加入亚太经合组织;2000年与美国签署双边贸易协定;2006年加入世贸组织……

据越南网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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