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吃毒藤？这让我心碎。”

意外死亡

毒藤造成的死亡给受害者家属和社区带来了严重后果，并且这种情况持续多年，尤其是在西部的蒙族少数民族地区。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不仅需要根除和消灭毒藤，还必须消除社区中仍然存在的轻视生命的观念。

在前往边境地区、全民皆为苗族的公社——奇山县杜梅公社出差时，公社党委书记嘉忠年先生被问及毒藤寻死的情况，他悲伤地说道：“我们公社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因毒藤而死的案例。目前，我们当地仍然有很多毒藤树，这种致命的植物还没有被彻底根除。”

这位满头银发、面容忧郁的公社党委书记讲述了村民因毒叶不幸丧命的案例。就连他自己家，2017年，他哥哥的儿媳也因误食毒叶而放弃了生命和家庭。这对夫妻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也没有孩子。2018年，帕塔村的Xong Nhia Xau先生也因误食毒叶而自杀……

Dooc May（上图）和 Na Ngoi（左图）的居民为因毒藤自杀的亲属以及 Pha Danh 乡因食用毒藤而死亡的亲属举行葬礼。图片由 Pha Danh 乡友人提供

乌头中毒者会出现口渴、咽喉痛、头晕、胸闷、恶心……等症状，继而出现肌肉无力、体温降低、血压降低、牙关紧闭、口吐白沫、剧烈腹痛、心跳微弱、呼吸困难、瞳孔散大，并因呼吸停止而迅速死亡。

只要手机连上网络，在搜索框里输入“毒叶”两个字，几秒钟内就会出现几十万条搜索结果。而与这两个词相关的信息，映入眼帘的，大多是人们因各种原因服用毒叶自杀的案例。

最新一条关于“毒叶”信息的展示信息是南坎乡（奇山县）一名年轻男子自杀未遂。“2019年8月7日下午6点30分，南坎国际口岸边防站（义安边防局）医疗队接到消息，当地发生一起服用毒叶自杀的事件。受害者是居住在奇山县南坎乡前小村的古巴茨先生（1987年出生），因与情人发生矛盾，服用毒叶自杀。” 接到消息后，南坎国际口岸边防站医疗队队长胡春王立即赶往受害者家中。

经过近1小时的紧急急救，受害者脱离了生命危险。不幸的是，与Cu Ba T不同，2019年7月初，在Nam Can乡（奇山县），Va Y Ua（生于2002年）和Vu Ba Nhenh（生于2003年）分别在年仅16岁和17岁时，通过食用毒藤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2019年8月，在Na Ngoi乡（奇山县），Phu Kha村的一对年轻男女在未满十八、二十岁的情况下，也通过食用毒藤叶自杀……

最近，9月8日，在奇山县火土乡也发生了一起因食用毒藤而死亡的事件。奇山县的许多人在Facebook上评论这条消息，表示应该清除毒藤，以免此类令人心碎的事件再次发生。

留下的人的痛苦

在义安省的一些山区，服用毒藤自杀已不再是什么稀奇事。纳义乡（奇山）妇女联合会主席魏氏莺女士说：“我们乡每年都会发生一两起服用毒藤自杀的案例，尤其是几年前，主要发生在八九年级学生身上。服用毒藤自杀前，受害者往往没有任何征兆，以便亲属能够察觉，从而避免这令人心碎的事件发生。” 魏氏莺女士还表示，死者失去的是生命，而活着的亲人却要承受一生的痛苦。

纳尼乡（Ky Son）的一户人家悲伤地讲述了他们女儿误食毒藤自杀的事件。图片：Dao Tho

就像阿英的姑姑魏氏香（Vi Thi Huong）的情况一样。香女士有四个孩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一直和母亲很亲近，两人感情也很好。然而，几年前，香女士突然接到噩耗，女儿因为去森林里采摘毒叶而死亡。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香女士悲痛欲绝，哭得眼泪都干了，思念女儿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你为什么要吃毒叶？我好心疼啊。”

直到现在，好几年过去了，那位母亲仍然每天心不在焉地坐在门口，思念着她唯一的女儿。后来，她又病了，身体越来越差。“大家都劝香太太不要再伤心了，但她还是想得太多，累得筋疲力尽，什么也做不了。”——魏氏莺女士说。

“死者失去的是生命，而活着的亲人则要承受痛苦，尤其是精神上的痛苦。”德梅乡党委书记贾忠能先生感叹道。就在他哥哥家，儿媳妇因为夫妻矛盾，愚蠢地用毒叶寻死，导致两家婆家失望，矛盾由此爆发。

虽然冲突已经平息，但留下的人心中依然空虚。又或者像帕塔村的Xong Nhia Xau先生一家一样，2018年，Xau先生用毒叶自杀身亡，留下妻子和三个还在上学的孩子。失去了家里的经济支柱，Xau先生的妻子只能强忍泪水，望着三个年幼的孩子，为他们四个人的未来感到惴惴不安……

毒葛是一种攀缘植物，茎蜿蜒曲折，常见于山区。茎有沟纹。幼枝浅绿色，无毛。老枝浅灰褐色，开黄色花。毒葛喜光，常生长于开阔地、林缘和路边。

意识形态战争

意识到人们因食用毒藤叶而自寻死路的情况并未减少。仅在奇山县，每年至少有5人死于毒藤叶。党委、政府和地方组织一直在努力寻找解决方案，以限制和预防这种威胁。奇山县妇女联合会主席武氏玄表示，该县妇女联合会决心开展一场“战争”，将这种致命植物从少数民族，尤其是边境乡镇的生活中清除出去。

2019年8月底的一天，武氏玄女士带领“妇女参与保卫边防”俱乐部近40名成员，与杜梅乡党委、政府和群众配合，配合纳莱边防站官兵开展了清除毒藤运动。这项政策一经提出，杜梅乡各级领导和妇女们都给予了大力支持。从乡领导到全乡老百姓，了解到这项工作后，都踊跃参与。

奇山妇女联盟主席和杜梅乡妇女们在个人脸书上发布了清除杜梅乡毒藤活动的图片和信息，并得到了数百名民众和官员的赞同和支持。武氏玄女士表示，奇山妇女联盟将从杜梅乡开始，不久的将来在所有边境乡开展这项活动，并将此作为每个村庄的常规活动。玄女士肯定地说：“虽然这并非最佳解决方案，但当人们生活区周围不再有毒藤时，这将非常有助于防止这种致命的叶子造成人员死亡。”

奇山县妇女联盟、政府以及杜梅乡妇女联盟与纳莱边防哨所边防警卫队合作，向民众宣传清除毒藤的技巧。图片：怀秋

除了奇山县，使用毒藤自杀的案例较多的地区之一是桂风县，包括边境的三黎乡。桂风县三黎乡人民委员会主席魏文强表示，该乡有33个村庄，其中8/10是边境沿线的蒙族村庄。使用毒藤自杀的案例主要发生在蒙族村庄，因此宣传和清除毒藤的落实工作一直受到重视，也是公社党委每月要求村委会和地方组织落实的内容之一。

此外，该社还配合边防部队，一方面加强宣传教育，提高群众认识，另一方面调动绿衣战士及时出动，发现并紧急救助食用毒葛中毒病例。

在义安省西部乡镇，根据各县的不完全统计（主要来自协会和组织提供的信息），每年因食用毒藤而死亡的人数不少于10人。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不仅需要清除和消灭毒藤——毒藤使用者的直接死亡原因，还必须与社区中仍然存在的、利用毒藤致死来解放一部分山区居民的固有思想作斗争，并予以消除。

边防部队向民众宣传乌头的危害以及中毒急救知识。图片由边防部队供图

因此，这场“战争”要想取得成效，需要整个社会、整个政治体系的合作与参与，开展宣传工作，提高认识，营造一个紧密的生活环境，从每个家庭成员做起，然后是整个社会群体，互相分享、互相关爱。

用于治疗食用毒藤受害者的药物：

南坎国际边境哨所（奇山）医务官胡春王上尉表示：“为了挽救误食毒藤者的生命，必须在误食后1-3小时内进行处理。有效的治疗方法是：取一根压碎的香蕉树干，与干净的积雪草混合，压碎后挤出汁液，与香蕉树干汁液混合，然后将2-3只活青蛙放入香蕉汁-积雪草混合物中约1分钟，取出青蛙，让患者饮用催吐剂，排出胃中毒素。除了采用自然疗法排出胃中毒素外，还可以配合注射抗生素、强心剂和强力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