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宫廷星期二：“过去的许多麻烦践踏了人们的脚步”

（Baonghean）——安城之地给我留下的最深的印象之一就是这片土地上的作家。奇怪的是，他们中的许多人过着简朴平静的生活。最多也只有在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在田间辛勤劳作之后，或者去抓鳗鱼的时候，才会讨论文学……他们融入了辛勤劳作的农民的衣着之中。或者有时，我觉得他们就是写作的农民。Cung Dinh Tue 就是其中之一。

他不属于任何公社、区或省的文艺协会……他的诗作和一箱米一起存放在一栋老房子的角落里。而那些看似专属于他的诗作，在几位挚友的鼓励下，他出版了五本诗集。这些诗集也是他送给自己的一份礼物，他并非立志成为诗人。诗中有一些令人回味无穷的诗篇，读着他的诗，人们会意识到，这个安静的人内心深处其实隐藏着强烈的生命力……

宫廷二1938年出生于德成乡，现居住于新城乡（安城）。他曾任教于义安交通文化补习学校，后在定山乡（安山乡）担任中学教师，之后回到家乡，在福成中学及该县多所学校任教。1978年至1988年，他担任文学系主任期间，曾志愿前往山区传播知识。在义安西部地区工作十年后，他担任南干中学及其他多所学校的校长，直至退休……

人生可以选择平坦的道路，心灵也可以平静快乐地生活，但对于那些像诗人阮平所说“上帝让他们成为诗人”的人来说，他们为自己选择了“超越世界”的思绪、执念和悲伤。宫廷二也是如此，他选择的东西之一就是怀旧。他想念家乡德清乡的土邦村，因为移民政策，他跟随父母搬到了另一个家乡，尽管那里离老家并不远。

作者 Cung Dinh 周二。照片：电视

如果说在他的诗中，人们看到的是他坦率直言，甚至有些惊慌失措；那么在现实生活中，宫廷二公则极其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他不仅在工作中履行公民义务、教师职责，也尽职尽责地履行丈夫和一家之主的职责。他辛勤劳作，度过了许多“饥肠辘辘、眼黄花”的时期，也曾在最繁华的城市（西贡）坐着打气、补轮胎，也曾学习过中医……只为赚更多的钱，帮助妻子和孩子们度过退休生活……如今，他默默地照顾着瘫痪的妻子。

宫廷二从上世纪60年代起就在报社发表文章。他说，上世纪60年代，他曾收到邀请参加义安报社新闻人员的会议和培训，但由于个人原因未能出席。他说，虽然他很想参加，但当时写作的事业还没有到来。因此，他至今仍保留着第一篇文章的版税，以及那次旧会议的邀请，作为人生中的一点回忆。

这些不知写了多少年的诗，默默地陪伴着他，分担着他的孤独，直到最后。直到有一天，一位挚友读到这些诗，鼓励他把它们结集出版。诗集《仙人掌》（作协出版社，2015年），之后又出版了《粉笔灰》（作协出版社）、《永侨》（作协出版社）、《伫立的爱之海》（民族文化出版社）和《渡口》（文学出版社，2016年）。

《古城古村》或许是宫廷诗作中最优秀的一首。这首诗朦胧得像1930-1945年的新诗时期，又像我们在前世的某个地方看到的：“古村的阳光褪去了草叶/秋雨今午凉/我答应再等几天/可为什么……雨时不时地就下”。如果这四节诗中，没有一个弱的末节，最弱的是最后一句，那么这首诗就值得被尊重。也就是说，宫廷诗中有一个许多作家都常有的缺点，那就是“熟了就放手”的缺点，或者说，是人们常常会互相原谅的那种“九分放手”……

作家协会出版社作家宫廷周二的作品《粉笔灰》。

读着宫廷二的诗，我们可以看到他非常努力，为诗歌付出了很多心血，风格多样，并且确立了坚实的思想。宫廷二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他曾说自己有故事，即使只是关于电视：“思考我的命运/我的妻子老了，我的电视是第一位的。”然后他又幻想：“夜里躺下，我暗自希望/我希望我用错电视。”……这或许是对他和许多人来说最有害的事情，在平静的生活里，他们常常会胡思乱想，尽管有时他们说出来是为了幽默。但读着宫廷二的诗，我们可以看到他并非只是为了好玩，他的诗中也蕴含着令人钦佩的勇气和诚实……他充满激情地赞美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展现出一个女人的所有情感，然而，在谈论她的前任时，她也非常坦诚。

他说自己是老师，教学是一个循规蹈矩的职业，即使是现在，也只是按下备课键……一年到头。然而，为了避免这种循规蹈矩的现象，许多有自尊心的人不得不备课、研读文献、观察同事，然后用自己的声音私下交流，而这些人才是值得学生脱帽致敬的人。“或许是这样，在教了一辈子书之后，我回到了诗页，倾诉我的灵魂，说出我想说的话，即使是最私密、最感性的事情，在这个‘疯婆子’时代活出真我。”

读他的诗，烂诗不多，却也有令人惊愕的诗句：“这里生活的日子/雨停了，天空又泛起了粉色/远离家乡，感觉已经过去很多个秋天/想起那些让我头晕目眩的日子”。“头晕”这个词很奇怪，他有把非常质朴的文字写进诗里的天赋。然而，当情感成熟，尤其是爱情成熟时，宫廷二郎依然能写出非常流畅的诗句：“美味的果实还未触及枝头/芬芳的花朵还未闻到，昙花已落/池畔倒映着孤月/许多时候，旧人的足迹又被踩踏。”人生在世，我们思绪中失去的东西往往很大，尽管有时那很大的东西只是我们的错觉：“圆月残缺，朦胧/草儿插在刚脱下的裤腿里”，裤腿处可以解开，心里又有谁能解开呢？失败过去了，愚蠢又来了：“我天真地以为他们爱我很快/于是爱的波涛涌上眼底。”

然而，叹息过后，他上山播种文字时写下的诗句，依然不乏光彩：“孟尝今夜星光灿烂/明日你去，阳光灿烂/山坡漫漫，森林荒芜/几处山口，等待你的脚步”……“你顺流而下/午后，你在森河沐浴/在罗渊看月，在索田吃粟米”……

除了失恋，宫廷月还有另一份痛苦，那就是离家在外的痛苦。他感叹：“人世间也很奇怪，有的人生在农村，后来抱怨贫穷困苦，远走他乡谋生，老了还要子孙后代让他们回来讨三亩地，等到落叶归根才算释然。有的人因为种种滑稽复杂的故事，羞于提起家乡，走了就再也不想回去了。有的人穷困潦倒，远离家乡，有了饭吃，就回来帮辛勤劳作的乡亲们把稻田拉上来。还有一类人，更可怜，他们爱家乡，想一直依恋家乡，直到回到祖父母身边，被迫背井离乡。”…… 宫廷二郎一定对这种感觉很同情，土邦村（Thach Tru）在他的潜意识里成了挥之不去的痛：“碗里的饭飘到四方八面去/家乡就在这里，是他们生命的脐带。”地域辽阔/榕树何处觅翠绿/翠叶亦无踪影，载着一身的迷茫”……失去了故乡，也失去了青春的爱情：“旧河错过了一趟渡口/与谁等那份眷念/千里迢迢跋涉/解脱桥头仍有余情”……

两次迷失，母亲的身影却突然出现：“手脚忙碌的岁月/挑耕倾斜/竹子当扁担，扁担拉长/母亲当支撑我人生三脚架的双腿”……或许，这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诗句——写给母亲的诗句……

合上宫廷月的诗，我突然感到一阵伤感，人生充满了艰辛和失落，但如果宫廷月早些年带着这些伤痛、带着对诗歌的热爱踏入诗歌，或者有一个支撑点，一个跳板，那么，或许，他的痛苦就会变成财富；但幸运的是，他仍然对生活有话要说，而且可以用声音说出来，虽然夹杂着一点方向性，但内心深处，那仍然是他自己的声音。

T. Vinh - D. Khan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