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茂密森林，“探访”原始森林

代表团有十多人，代表团团长是祥阳县委书记范仲黄先生，其余成员包括：在上游森林管理和保护方面拥有多年经验的护林员、来自祥阳县谭合边防站的两名边防警卫、一名县警察局警官。

位于祥阳省柳坚乡保护林中的古老沙木树。照片拍摄于2017年9月底进入这片大森林的旅途中。摄影：何芳

深秋时节，天气依旧晴朗，但清晨却颇为寒冷。尽管如此，所有队员对第一段行程都充满信心。然而，在穿越森林两个多小时后，这份兴奋便消散了。森林里没有路，大家只能轮流摸索前进。所幸的是，许多队员都拥有丰富的森林经验。负责确定方向并寻找穿越山体以节省体力的路线的是护林员曹英图先生。他身材矮小却身手敏捷，健谈且歌声嘹亮。曹英图出生于1981年，来自都良县。几个月前，他被调到柳坚乡管理防护林区。曹英图一人要负责管理和保护柳坚乡11000公顷的整片防护林。据祥阳县护林部门负责人阮友贤所说，曹英图在这里的工作简直是“半个人”在干。因为他还要负责Xa Luong乡（Tuong Duong）的森林保护区。同时，根据政府规定，每位森林管理和保护官员最多只能负责1000公顷的区域。

翻越悬崖。照片：何芳

途中，图偶尔停下来让大家先行，每走完一段路程，他总能继续领头。有时，他还会给我们一些树叶解渴。我们在第一段路程中，在一个鞍状的山峰前停了下来。当时大约是下午两点，但雾气已经笼罩了整个地区。大家纷纷围到一棵根部腐烂的倒木旁。每个人都脱下凉鞋和绑腿，检查身上是否有水蛭。这时我才注意到，祥阳县的县长——范仲黄先生——在整个旅程中一句话也没说。他的眼神中似乎充满了沉思。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必参加这次艰苦的旅程，但他仍然决定亲眼见证原始森林的源头，体验林业工人的生活，更清晰地了解他作为其中一员，为保护这片森林而进行的艰苦卓绝的斗争。

正在烤鸡，准备晚餐。照片：何芳

2017年初，边境乡谭合（Tam Hop）的森林砍伐事件被发现，但尚未得到解决，卢坚（Luu Kien）又发生了另一起类似事件。事实证明，管理大片资源区并非易事。相反，当地犯罪分子为了牟利，日夜策划砍伐珍贵木材。与此同时，祥阳县（Tuong Duong）拥有义安省最大的森林和林业用地面积，达249,076.9公顷。其中，防护林面积为93,546.8公顷，特殊用途林面积为39,530.8公顷，生产林面积为115,999.3公顷。祥阳县森林保护局局长阮友贤无奈地说：“祥阳不仅是全省森林面积最大的县级行政区，也是全国森林面积最大的县。我们的森林保护队伍只有18人。每个月，我们都要在森林里待20到25天，他们都有远在异乡的家人，却很少有休息日，人手和工作量根本无法匹配他们肩负的责任……”

边境深处森林的一处缺口。照片：何芳

随着午后时光的流逝，天气渐冷，不时传来灵长类动物的嚎叫声，吓得众人一跳。下午四点半左右，一行人来到一片较为平坦的林地。这里几乎是卢坚边境护林员的固定驻地。他们没有时间休息，便各自散开，寻找搭建小屋的材料。由于气温只有100摄氏度左右，小屋外四个角落各生起一堆篝火，用来温暖狭小的空间。经验丰富的边防队员用新鲜的树叶盖住火堆，制造烟雾驱赶蚊虫。小屋边缘又生起一堆火。几位护林员拿出处理干净的猪肉和鸡肉，放在烧得通红的木炭炉上烤制。一位边防队员从背包里抓起一把还湿漉漉的树叶，撬开罐头肉，煮了一锅酸汤。

一顿丰盛的晚餐端了上来，充满了山林的鲜美滋味。夜色漆黑的森林里回荡着人们的欢声笑语。然而，还没等大家享用，一群白蚁突然涌了进来。数量可能成千上万，翅膀拍打的声音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悬挂在小屋中央的六支手电筒的光芒在漆黑的夜色中吸引了它们。筷子大小的白蚁铺满了整盘食物，掉进了汤碗、大小碗里。一阵惊恐和沉默之后，有人喊道：“关掉手电筒！快关掉手电筒！”

夜露浓重，许多人在辛勤劳作一天后，很快就在黑暗的森林里沉沉睡去。有些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曹英图不时起身，往炉子里添柴。火星四溅，在漆黑的夜里与夜行动物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

旅途中的片刻沉思。摄影：何芳

我被不远处传来的鸟鸣声吵醒。“是长臂猿，”队伍里的Hiep说道。其他人起床的时候，Hiep正在准备早餐。我们匆匆吃过饭，穿戴整齐后继续上路。目的地是位于刘建乡边界的681分区。这里也是沙木、波木等珍稀林产品的产地。我不知道队伍走了多少公里，只觉得双腿酸痛，膝盖几乎要支撑不住了。有些悬崖峭壁我根本无法攀爬，有些小路的落脚点不足10厘米。我们紧紧地贴着陡峭的悬崖，脸朝下，贴着地面，一步一步地挪动着。

最终，一行人抵达了目的地。这是一片海拔1400至1700米的原始森林。这个海拔高度正是沙木松和普木松的分布区。或许正是在这终年雾气弥漫、气候寒冷的严酷环境中，只有这种松树才能生存。我们看到了成片的茂密普木林，其中不乏树龄数百年的古树。有些树桩高达三四十米，相当于十个人抱在一起那么高。但也有一些古老的普木松树，不知何时被伐木工人偷偷砍伐了。根据留下的痕迹判断，这些树大约在三到五年前倒下。它们的根部已经腐烂，覆盖着厚厚的藻类和无数的木耳。在两座山峰的悬崖上，也散落着被砍倒的树干。我们到达的地点是681分区的14、15、16、17号样地。从这里到老挝境内大约只需要一个小时。直到下午早些时候，护林员们仔细地勘测、清点并记录了样地的各项参数之后，我们才开始离开高地。

第二天下山的路上，我对林业工作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这份工作也会带来快乐、汗水、泪水和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