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袖阮爱国和义静苏维埃运动
1930年至1931年,越南爆发革命运动,最终成立了义安-河静苏维埃。当时,领导人阮爱国身在国外(中国)。他虽然没有直接指挥这场运动,但始终密切关注着运动的发展,了解义安-河静各地人民的斗争。
尽管存在时间短暂,义静苏维埃却肯定了工农群众的力量,展现了越南劳动人民的英雄精神和革命能力,并为后来胜利的八月革命培养了力量。90年过去了,义静苏维埃的伟大价值和意义仍然被铭记为越南革命进程中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越南国家历史博物馆展出的油画《义静苏维埃运动》。(图片来源:baotanglichsu.vn)
许多人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越南共产党领导的第一次革命运动爆发于义静省(越南中部),即新越革命党的活动区域,而不是首先爆发于南方(或西贡)——越南共产党在1930年初成立后,将中央办公室设在那里?尽管到1929年底,新越革命党已经转型为共产主义组织(印度支那共产主义同盟),成为越南共产党的三个前身组织之一。为了清楚地了解阮爱国领导人的领导作用和革命思想如何影响义静苏维埃革命运动,有必要研究新越革命党(即印度支那共产主义同盟)的革命路线、组织结构和方法的转变。
回顾1925年至1930年的革命历史,阮爱国领袖于1925年在中国广州创立了越南革命青年协会,并组织革命干部培训班。与此同时,他还创立了福越协会(1925年7月14日)。福越协会后来更名为兴南党,即新越革命党的前身,由一批爱国学者和知识分子在荣市(义安省)创立。该协会的行动纲领由陈梦白(即陈廷成)起草,并在会议上获得通过,其中包含十项内容,但有些内容非常模糊。例如,在谈到协会的任务和宗旨时,纲领中写道:
“1. 兴南党有责任通过准备和平革命来维护印度支那的独立。
2. 一旦获得独立,印度支那将建立基于共和原则的政府,并且只有在列强实行共产主义时才会采纳共产主义。
3.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首先,兴南党必须负责印度支那的道德、知识和经济复兴”(3)。
鉴于此,印度支那秘密情报局,尤其是政治廉政部代理局长路易斯·马蒂,在评价该组织时似乎颇为轻蔑。他认为,通过介绍其目标和宗旨,便可证明:“这些革命者对印度支那的局势一无所知,也无法制定出适合当地情况的行动纲领”(4)。当然,印度支那秘密情报局局长不可能客观公正地评价一个越南革命组织。然而,必须承认的是,就革命意识和政治水平而言,当时的福越党核心人物仍然不够成熟和天真。该协会的领导人显然不知道如何为国家争取独立。因为如果先将“复兴道德、智慧和经济”作为首要任务,那么发动一场旨在将国家从殖民压迫中解放出来的革命,注定难以成功。协会的领导层也意识到了这种僵局,因此董事会派黎维艳同志前往中国与越南革命青年协会联系。
1926年初,黎维艳同志前往广州(中国),与义安省琼柳县的胡松茂同志取得联系,并加入了越南革命青年团。之后,他参加了由阮爱国领袖亲自指导的训练计划。
1926年夏天,黎维艳同志完成干部培训后回国,会见兴南协会领导层,向他们介绍了越南革命青年协会的纲领、章程和培训资料,同时转达了青年协会的意见,建议兴南协会并入青年协会,并派干部前往广州接受培训。兴南协会领导层虽然不完全赞同青年协会的意见,但也认可了青年协会取得的进展。因此,兴南协会领导层召开会议,决定借鉴青年协会的组织模式,建立南北三个区域。协会领导层同意派遣陈富同志率领干部代表团前往中国(5),继续与青年协会商讨参加干部培训班的事宜,并同时探讨统一问题。为了在与越南革命青年协会谈判时拥有一个正式名称,兴南协会更名为越南革命党。
1926年7月,陈富同志抵达广州后,参加了阮爱国领袖主持的培训班,迅速掌握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理论和无产阶级革命路线。1926年底,陈富同志与黎维艳同志一同回国。在荣市,陈富同志与陈廷成同志会面,商讨兴南组织并入越南革命青年协会的事宜,并制定了派遣更多青年继续接受培训的计划。两人与兴南协会领导层原则上达成一致,并积极推动合并计划。然而,合并计划最终未能成功。
尽管由于诸多分歧,两个革命组织的统一目标并未实现,但可以说,兴南协会的干部在革命理论、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组织结构、革命动员方法等方面都已从根本上“青年化”了。因此,越南革命党(后更名为新越革命党)的后续发展进程,尽管名称不同,却完全遵循了青年团的模式。
具体而言,越南革命党在原则和宗旨上遵循黎维艳同志和陈富同志从中国带回的青年纲领,即:“团结国内外同志,领导国内工农兵,联络国外被压迫人民,推翻帝国主义,建立平等友爱的社会;进行政治革命,推翻政府和君主制,建立社会主义共和政府;进行社会革命,消灭阶级;进行经济革命,维护所有人的生命权”(6)。此外,从总局到地区局、省局……再到各小组,其组织形式均与青年组织相同。

可以说,新越革命党从一个爱国组织转变为一个共产主义组织。这是革命运动的结果,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在越南爱国运动中传播和被接受的结果。1929年底,新越革命党改组为印度支那共产主义同盟,成为越南共产党的三个前身组织之一。虽然阮爱国没有直接创建和领导新越,但许多干部都曾接受他的直接指导,回到越南中部地区工作,并成长为像陈富、何辉塔、阮氏明开、潘登柳等杰出的革命领袖。此外,阮爱国提出的马克思列宁主义革命理论观点在越南中部地区得到了学习、研究和实践。可以说,阮爱国发起和传播的革命思想和方针很早就被引入到越南中部地区。因此,它点燃了人民心中的革命之火,鼓励并敦促他们加入革命,推翻殖民和封建统治。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以义安省和河静省为代表的中部地区在20世纪30年代初迅速成为革命中心。
1930年至1931年,越南爆发革命运动,最终成立了义安-河静苏维埃。当时,领导人阮爱国身在国外(中国)。他虽然没有直接指挥这场运动,但始终密切关注着运动的发展,了解义安-河静各地人民的斗争。在谈到南丹和清章的农民抗议活动时,阮爱国领导人具体描述了斗争的内容:“抗议期间,南丹有3000名农民包围了区长办公室,冲进监狱,解救了囚犯。清章有2万人参加了农民抗议活动。”(7)尤其是在殖民政府和封建政府集结力量镇压和恐吓革命运动之际,阮爱国撰写了《印度支那革命运动》一文,文中他警告说:“法属印度支那政府正紧急筹备一场针对义安农民,特别是清章农民的恐怖运动”(8)。他呼吁世界革命进步力量支持越南人民的斗争运动:“全世界的工人和农民!兄弟们!请帮助正在反抗法国帝国主义的印度支那工人和农民!”(9)。
在义静省人民的示威和斗争遭到法国殖民者的血腥镇压后,领袖阮爱国谴责了殖民政府的残暴罪行:“法国帝国主义者以空前的残酷手段镇压农民运动。例如,在义安省,仅在雄原县的一次示威活动中,飞机就投下炸弹,造成171名农民丧生。在义安省的另一个县——清章县,103人被枪杀。仅在义安省,就有7次示威活动造成393人死亡,许多红色村庄被摧毁和焚毁”(10)。
面对敌人对义静人民的白色恐怖,阮爱国致信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上海)代表,称:“白色恐怖肆虐,许多农民惨遭杀害,许多党组织被捣毁,我们的大多数同志被捕,处境艰难。”(11)他请求共产国际及其附属组织、兄弟政党和世界工人阶级更加关注越南革命运动,提供精神和物质援助,为整个印度支那人民,特别是义静人民的斗争提供坚实支持。阮爱国写道:“世界无产阶级,特别是法国无产阶级的当务之急,是向印度支那伸出兄弟般的友谊和援助之手,展现他们真诚而积极的团结。印度支那正遭受压迫,革命需要这样的团结!”(12)具体而言,他请求共产国际:“现在必须帮助国外的同志;首先,我们必须:向国际无产阶级和印度支那群众发出呼吁。这一呼吁可以鼓舞群众,稳定群众”(13);以及:“我们紧急请求你们尽一切可能帮助血腥镇压的受害者。请立即告知我们必须做什么,以及你们可以通过国际红色救济组织做什么来帮助他们”(14)。
为了鼓舞和激励义静人民保持革命精神,继续斗争,不畏惧敌人的残暴恐怖行径和蛊惑诡计,阮爱国撰写了《红色义静》一文,赞扬义静人民英勇不屈的传统:“炸弹、机枪、燃烧的房屋、军事哨所……政府、媒体的宣传……都无法扑灭义静的革命运动”(15)。关于全国的革命运动,阮爱国要求党中央在全国范围内发起广泛斗争,支持义静人民的斗争运动,与义静人民“同甘共苦”。据他所述,党中央向全国各地发出公报,号召工人、农民和士兵团结起来,共同保护义安省的工人和农民,口号是“不要碰义安省的工人和农民”(16)。响应党的号召,声援义安苏维埃的斗争浪潮席卷了南北三地,令敌人措手不及,从而在某种程度上与义安人民“同甘共苦”。
在谴责法国殖民者对义静人民犯下的极其残暴的白色恐怖主义罪行的同时,呼吁支持义静苏维埃政权……领导人阮爱国致函党中央,就领导工作中的错误,特别是中央地方委在确定革命目标时发布“左倾”和教条口号的局限性,提出了自己的意见(17)。他要求各级党委加强党的建设工作,发展革命力量,特别是发展红色工会、红色农民协会等群众组织……
尽管由于殖民政府的残酷镇压以及诸多客观和主观原因,义静苏维埃革命运动存在时间短暂,但它却彰显了工农群众的力量,以及在党的领导下工农联盟的力量。对此,胡志明曾肯定道:“从一开始,党就组织并领导了我国前所未有的强大群众运动——1930年的义静苏维埃运动”(18)。义静苏维埃革命运动中人民展现的英勇牺牲精神和不屈不挠的意志,为党留下了极其宝贵的成败经验教训。在庆祝越共建党三十周年之际,胡志明主席评价义静苏维埃革命运动(1930-1931)的意义和影响时写道:“尽管法国帝国主义者用血海般的镇压了这场运动,但义静苏维埃展现了越南劳动人民的英雄精神和革命能力。尽管这场运动失败了,但它为后来胜利的八月革命训练了力量。”(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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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发表于《政治理论杂志》2020年第10期
(1)越南福友会的创始成员是义安省、河静省、清化省的文人、学者和知识分子……包括:吴德克、黎文欢、陈廷清(又名陈蒙巴赫)、吴德奠(革命吴德克的弟弟)、邓泰秋(邓树华之子)、阮时萨、童That Cu、Le Duy Diem、Tran Phu、Tran Van Tang、Ton Quang Phiet、Dang Thai Thuyen(Dang Thai Than 的儿子)、Ha Huy Tap...
(2)福越协会成立于1925年7月14日;1926年,更名为兴南协会;1927年初,兴南协会更名为越南革命党;1928年7月,更名为新越革命党(简称新越);1929年12月,更名为印度支那共产主义联盟。
(3)、(4)路易斯·马蒂:《新越革命党》,第146、142页(阮玉居译;胡志明研究院及党领导人文献集,编号:NC/19)
(5)由黎维迪姆同志领导。
(6)陈友章:关于新越革命党和印度支那共产主义联盟的一些看法(中央党史研究委员会文件,第2页。保存在胡志明学院和党的领导人处)。
(7)、(8)、(9)、(10)、(11)、(12)、(13)、(14)、(15)胡志明:全集,第3卷,国家政治出版社,河内,2011年,第55、57、57、63、84、69、84、59、81页。
(16)越南共产党:全党文件,第2卷,国家政治出版社,河内,2002年,第59页。
(17)义静苏维埃运动期间,提出了这样的口号:“知识分子、富人、地主和暴君,连根拔起,铲除!”
(18)、(19)胡志明:全集,第12卷,国家政治出版社,河内,2011年,第407、407-408页。
副教授,陈明长博士
胡志明和党的领导人研究所
胡志明国家政治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