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伤的
任何时候,想起《韦与军》都是合适的,就像聆听《韦与军》总是令人愉悦一样。然而,这些天,在热切期盼着义静韦与军民歌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十周年之际,突然涌起许多关于《韦与军》的感慨。

如今,如果有人突然问起《韦与詹》究竟有何魅力,这很难回答。民歌,尤其是《韦与詹》,总体上不如其他年轻音乐流派,歌手有时也不像当代歌手那样年轻漂亮,演唱场地也简朴质朴,没有繁复的灯光和鲜花……然而,任何人听《韦与詹》一段时间,都会被它“陶醉”,因为《韦与詹》是精髓的结晶,是从艰苦的人生中提炼出来的,所以聆听《韦与詹》总是丰富、满足、栩栩如生。
听着这句“vi”和“giặm”,它非常真实:赞美是真实的,批评是真实的,爱是真实的,渴望和怨恨也是真实的。真实而优雅,微妙,细腻,深刻,不浮夸。任何听到这个戏谑的比喻的人都不会动摇:“我来到花架,花已开;我来到渡口,渡已过江;我来找你,你已成家……”任何听到这个愤怒与爱的隐喻的人都不会先生气然后去爱:“我很生气,我很生气,我恋爱了/我无法忍受你走错路/我的爱人,请不要太快生气/但首先你得责怪自己”……

韦与贾罕很少使用牵强附会的比喻,而总是用简单的比喻,源于现实生活的联想。一次渡船之旅可以成为一个比喻,一夜的插秧也可以成为一个贾罕。在韦与贾罕的诗里,有高山、深河、清溪、浩瀚大海,有你和我……韦与贾罕承载着爱、忠诚、愤怒、情感、怨恨、仇恨……韦与贾罕被妻子、丈夫、家事、国家大事的故事折磨着……韦与贾罕清澈如水,温暖如土……听着韦与贾罕的话语,有人欢笑,有人哭泣,有人欢呼,有人沉默……
越听《韦与军》,越爱《韦与军》。或许,没有一种音乐形式能像《韦与军》这样,将乂人的性格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淳朴却浪漫,粗犷却骄傲,愚昧却聪慧,率直却豁达……《韦与军》不继承任何人,不依附任何人,它就是乂人的本真,在无数的艰辛与贫困中精心雕琢而成,以稻田的细语为韵律,以船声的拍子为节拍,以天空、云朵、月亮、草木,编织出朴素纯粹的歌词,传递着浓浓的情意。

我去过义安省的不少渭河、军乐俱乐部,虽然不多,但足以让我坚信,聆听渭河、军乐的最佳方式是在乡村的表演场地聆听,那里有田野、河岸、河流,农民卷起裤腿在田间劳作,船夫使劲推着船……渭河、军乐是在水稻种植的农业文化环境中形成和发展的,浸润着大自然的气息和居民生活、劳动和生活的灵魂,渭河、军乐的生物圈是由义安的土地和人民创造出来的,因此不难理解,只有依附在这样的环境中,渭河、军乐的旋律才会纯净、浓郁,让人心驰神往。
2015年,媒体对“维与岩”民歌作为人类非物质遗产的纪念活动进行了大量的报道,其中包括对人民艺术家洪璐的采访。我记得在一篇文章中,这位乂安省的家乡灵魂女艺术家曾坦言,为了保留“维与岩”民歌的本真品质,我们必须找到一种方式,让“维与岩”民歌回归其原有的表演空间。
人民艺术家洪璐讲述了准备提交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档案的历程,并提到多年来她与敬业的同事们一起走遍南丹、清章、杜良、宜禄等地的乡村,拜访了维族和夷族的老年艺术家,收集、录制和拍摄了古老的维族和夷族旋律和歌词。她表示,许多专业艺术家都能很好地演唱维族和夷族歌曲,但这种源于真实事物的美——真实的手工劳动、真实的生活环境、真实的表演空间、真实的村民的情感——只有民间艺术家才能“大声”地唱出来。
她讲到,老太太们九十多岁了,年老体弱,卧床不起,但听到客人来问起韦、詹的事,就倚在椅背上唱歌,而且唱得清清楚楚,是韦、詹的典型嗓音,眼睛里虽然有些浑浊,却隐隐约约地充满了昔日桑田空灵的回忆。

《维与剑》之所以具有如此经久不衰的生命力,是因为它真实地反映了劳动过程,反映了劳动者的心声和愿望。昔日的劳动者精心雕琢的《维与剑》旋律和歌词,至今被后世传唱聆听,依然优美,依然准确,依然贴近时代。而对于我们今天来说,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花在《维与剑》上的时间却越来越少。每年有多少首新的《维与剑》乐曲被创作出来?这些乐曲是否真正正确、准确地表达了当代劳动者的心声?《维与剑》的音色是否饱满?《维与剑》的歌词是否深刻?《维与剑》的旋律是否浅显易记、易学、易入人心?
河岸和湖泊依然存在,但许多地方主要用于高科技生产,广阔的自然资源日益匮乏,维族和夷族的表演空间日益狭窄,年轻人远离家乡学习和工作,传承维族和夷族文化遗产的人力资源已所剩无几。这些都是维族和夷族文化遗产保护和推广工作面临的巨大挑战,文化部门已付出巨大努力,部分克服了这些挑战。

我去过周仁(兴原)、南义(南丹)、玉山、大同(清章)、乐山(都良)、田同(演州)等地的维和军民歌社……听着社员们——他们既是农民,又是自由职业者,还是乡镇文化官员——唱着、讲述着维和军的故事。每个人加入社团的理由各不相同,或许是因为他们从小就喜欢这种民歌类型,或许是因为他们天生擅长唱歌而被邀请,又或许是因为被赋予了责任……但一段感情过后,最初的理由已不再重要,唯有对维和军的深厚情感依然存在。
“唱了那么多歌,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醉在《蔚与岩》里了!”——一位玉山俱乐部的艺术家告诉我。正是因为这份痴迷和热爱,他们才年复一年地坚持在俱乐部里,但这种精神坚持这么久也让我感到难过,因为《蔚与岩》俱乐部的活动预算有限!
维族和延族,越爱越珍爱。多年来,维族和延族爱好者们心中始终萦绕着一个问题:维族和延族的未来在哪里?几年来,省文化艺术学院招收民乐专业学生举步维艰;学校维族和延族运动也遇到了诸多难题,难以解决;维族和延族民歌的推广旅游线路建设也缺乏突出的模式和亮点……每个人都在诉说着自己的热情和担忧,但要将这些情感转化为切实有效的行动和工作,依然十分艰难。这才是需要直面的现实,不能因为困难而回避,不能因为说得太多而止步不前,因为维族和延族永远不会消失,因为只要义和族人还在,维族和延族就还会存在。但它们能存在多久,品质如何,答案属于我们每个人!